水戀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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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カラトド/材木松】結(二)


或許是看在那時椴松的神色除了茫然外還藏了幾分不安和困惑,在場的雪女們難得口徑一致的轉了個話題,不讓椴松再繼續糾結於這些於他們而言,早已沒太大相干的前塵往事。
更何況,椴松可是他們雪女之中年紀最小的那位,平時不僅懂事乖巧,偶爾還會不惜拋下臉面,笑容可愛的纏著他們幾人撒嬌,直到看到他們臉上的怒容都消退了才罷手,其實他們都清楚的很,若是沒有椴松這麼一鬧,他們之間的齟齬只怕會隨著年歲越增越長,直到最後任是誰把那塊勉強擋著的遮羞布扯下,都能看見那道又長又醜的裂痕。
所以啊,誰也不能讓她們最可愛的小弟弟傷心。
誰都不能。


那天過後,好不容易在前一晚聚在一起的雪女,隔日天一亮,在一群大雁自雪峰飛掠而過的當兒,只剩下椴松一人仍躺在木屋內的木板床上,昏昏欲睡的半瞇著眼,一臉倦容。
椴松也知道他這副身體不像其他雪女一樣,能夠抵擋外頭大幅度的溫度變化,因此一個月裡總有幾天是要在這張床上沉沉悶悶的渡過,照著姐姐們總愛調侃人的那張嘴來說,他這種情況就是所謂的陽氣不足。
不過說是歸說,只要椴松一臉色不對,面色蒼白,嘴唇發紫的模樣,她們便會將他給死死的壓在床上,要是他敢偷溜出去,那些不知從哪個角落冒出的雪女就會立即把椴松給抓回去,並且以椴松當時的能力還未能解除的冰雪凍住他的手腳,一次兩次後,他也只好歇了想成天外出走走的心情,老老實實的待在屋內養氣去了。

小木屋的結構並不嚴密,被風雪侵蝕了幾年下來,有時風一大,雪花就這麼沿著縫隙飄了進來,零零散散的落了一地,堆疊在木板上,那極淡的顏色是說不出的好看,但看在椴松眼裡卻是一團冰冷,冷的他心底發寒。
最後索性閉上眼,不再去看。

成了這種精怪之後,椴松也不怎麼需要睡眠了。
往往闔眼靜心一會兒後,就能有足以應付往後幾天的體力。
然而這日他,躺在榻上後卻迷迷糊糊得睡了過去。
夢裏的他回到了生前的家中,他和他的哥哥們統共六人,感情稱不上頂好,但肯定不是壞的。就算白日偶爾有些小吵小鬧,到了晚上臥室拉門一關,幾人又和和平平的全擠到一張榻上。
或許是那天正巧在睡前看了部恐怖電影,在眾人都熟睡之後他也跟著睡了一小會兒,卻被睡姿一向極差的小松哥哥,手掌一揮過來就醒了。他忍了忍想出口罵人的心態,爬到床頭搖醒輕松哥哥陪他一起去起夜,躺回床上後,他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,就是想叫十四松哥哥或是一松哥哥起床陪他玩,都因為隔的遠了而沒有辦法,他又抬頭看了眼黑漆漆的天花板,有些後怕的將身體往被窩內縮了縮,僅露出一雙圓圓亮亮的眼睛緊張的左盼右望。
直到一雙手驀地覆上了他的雙眼,然後那人溫溫暖暖的熱度就這麼傳了過來,他這時倒是放心的閉上了眼,嘴角彎起一抹小小的弧度。
他還記得,那人的嗓音又低又沉,就是令人發膩的親暱語句,從他口中說出,雖然不免讓人聞之發笑,但仍是別有一番韻味在其中。
他說,睡不著嗎,椴松?需不需要哥哥我唱首搖籃曲給你聽聽?

椴松抿著嘴輕聲笑了笑,把對方擱在自己臉上的手給抓下,甫睜開眼要開口說話時,眼前人卻是睜大著眼滿臉擔心的望著自己的雪女姐姐,而夢中那人早在他夢醒瞬間,了無波痕。
「唐⋯⋯。」於是夢裡那番話在脫口的當下就被椴松給硬生生的扼在喉頭,只餘這句還來不及收尾的開頭。
「唐什麼?」見椴松一臉困頓的晃了晃腦袋,雪女們只當他是剛睡醒腦子還一片混沌,便掩著嘴笑著揉了揉他的腦袋,輕柔的嗓音內滿是寵溺,「還沒見過像你這麼會睡的孩子,再過幾天身體就會慢慢好起來的。」
椴松點了點頭,在姐姐們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態勢下,饒是像椴松臉皮如此厚的人,被這麼一通圍觀之下,也只能紅著臉默默的轉過身,繼續養精蓄銳下去。

等椴松養足了精神也差不多四、五天過去了。
他一踏到外頭的雪地,便直直奔向山頭,站在巔峰處,看著山腳下點點人影來來去去,就是看了整個上午也不嫌悶,到了最後還捧著臉坐在雪地上,看著村人們慢慢的走往中央,等日頭在往上便一些時便全聚在一塊兒了。
但他們到底是在聊天還是在幹些什麼,這些椴松沒有興趣,也不想多去了解。
只是偶爾沾沾些人氣,感覺起來也比自己這副人不 人鬼不鬼的模樣強些。

待他看過癮了之後,身影一閃,立刻出現在杳無人煙的雪道上。
他一步步緩緩走近那條鴻溝,儘管距離自己出事那天已經過了好幾年。他每年還是會定期走回自己出事的這個地點,說是他心裡有恨也好,念舊也罷,不論過了多久,他還是想知道自己當年究竟是因何事而誤入死途。
他蹲下身輕撫著下頭柔軟的碎雪,他還記得那些姐姐們總和他說,會成爲雪女最大的原因,就是在死亡前聽見了惡靈的耳語。
那些靈體會化作你最為珍愛的那人,在你耳邊說上那些再誘人不過的甜言妙語,然後在你點頭答應的那剎,便註定成為雪女,再無回頭路可走。

椴松靜靜的望著雪地,彷彿透過了無數冰層,看見了自己仍埋在底處未曾腐化的身體。
前幾日他睡得多醒得少,夢裡無不是重回了這冰山雪嶺,他陷落在雪堆內苦苦掙扎,叫喊了許久卻始終等不到人前來救援,也不知過了多久,就在他絕望的閉眼等待最後一刻來臨時,他感覺到自己被拉入一個溫暖無比的懷抱中,那人身上熟悉無比的氣息教他登時安心了下來,他還沒來得及睜開眼,就聽對方貼在自己耳旁低聲說著,
「小椴,別怕,我會一直陪著你的。所以,跟我一起回去吧。」
椴松當下幾乎是想也沒想的立刻應了下來。
夢裡的最後,他成了雪女,孤身一人無依無憑的飄蕩在這座雪山裡。

椴松嘆了口氣,眼角的淚卻順著臉頰緩緩的落了下來。
在他昏睡的日子裡所做的那些夢,雖然連貫不起,但就是再駑鈍的人,也能明白其中幾處甚為明顯的關鍵。
他的二哥哥,怕就是他生前,在這世上最為割捨不下的那一人吧。

——TBC.

好想回家嗚嗚嗚但不想上班(廢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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